陈默知道这些海砂的来路——周慕白表弟控股的远洋运输公司,
借着疏浚航道的名义疯狂盗采。三天前他查过海关记录,那艘"海龙号"挖砂船的轨迹,
在电子海图上画出了个狰狞的骷髅。老金的脸比砂子还白。陈默掏出一沓照片,
上面是慕远集团在建的十八个工地:"明天开始,这些项目的砂石供应换我们公司的河砂。
"他踩灭烟头,"至于差价,周慕白会替你补上。"暴雨突至时,陈默正在码头监装河砂。
起重机吊臂在乌云下起伏如巨兽脊背,他握紧被海风蚀出锈斑的栏杆。
二十天前注册的"沧澜建材"此刻正吞吐着万吨砂石,
运输单上盖着七家新冒头的建筑公司公章——都是他借用骑手身份搜集的皮包公司。"陈总,
周氏的人来了。"装卸工老李压低安全帽。陈默望向码头入口,五辆黑色奔驰碾过积水潭,
车牌号连着三个8。他抓起安全帽扣在头上,转身变成正在核对单据的搬运工。
周慕白的特助踩着十厘米高跟鞋,却在砂堆前崴了脚。她咒骂着甩开搀扶的保镖,
却没注意这个满身灰扑扑的工人,正是那晚在奠基仪式上递矿泉水的骑手。
"这批河砂我们全要了。"女特助的香水味混在海腥气里令人作呕。陈默低头划价单,
笔尖在"每吨加价50%"处顿了顿:"要开发票得加六个点。
"当奔驰车队载着虚假的采购合同离开时,陈默的手机收到银行到账提醒。
他抽出湿透的记账本,周慕白用三倍市场价买走的"特级河砂",
实际是掺了山砂的二级货——这本该是三个月后保障房项目开裂时才该暴露的秘密。
次日正午,陈默蹲在跨海大桥桥墩下。咸湿海风掀起他的工装下摆,露出腰间别着的砂样瓶。
退潮后的礁石区裸露着盗砂船留下的疮疤,他数着礁石上的藤壶,计算周慕白还能猖狂多久。
手机突然震动,骑手群炸出三百条消息。周慕白被曝用海砂建保障房的词条正在热搜攀升,
视频里愤怒的业主举着泛白的混凝土块,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"奸商"骂声。
陈默点开匿名邮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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