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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七年,我为他处理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。

我帮他无偿辞退过还在哺乳期的女员工,看着那位母亲抱着孩子,在我办公室门口哭到昏厥。

我帮他做假考勤,克扣了上百万本该属于一线兄弟们的血汗加班费。

我甚至,帮他压下过足以让工厂停产整顿的生产事故内部举报。

就在上周,我还亲手处理了一起工伤死亡事件。

一名叫林海的工人,因为常年操作李建军拒绝更换的老旧设备,被卷进了机器里,当场死亡。

李建军给我的指令冰冷而清晰:“他家人就是农村的,没文化,给二十万,吓唬吓唬,让他们赶紧签和解协议,别影响我们这个月申请高新企业补贴!”

我至今都记得那位工人的母亲。

一个佝偻着背,哭到几乎失明的老人。

她抓着我的手,一遍遍地问我:“俺娃……俺娃走的时候疼不疼啊?”

我不敢看她的眼睛,用尽了所有的专业技巧和法律术语,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,最终让她在二十万的和解协议上,按下了那个鲜红的指印。

那一刻,我看着协议上那团模糊的红色,感觉自己的灵魂,再也洗不干净了。

我把签好的协议交给李建军。

他很高兴,用力拍着我的肩膀,说:“陈默,你办事,我放心!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!”

可他看向我的眼神里,却多了一丝我无比熟悉的寒光。

那是他每次准备“清理”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员工时,才会露出的眼神。

我当时就明白了。

下一个,轮到我了。

李建军站起身,走到李诗诗身边,慈爱地拍着她的背。

“各位,我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,但她很善良,她不打算报警,只想这个恶心的人,立刻从我们公司消失。”

他转过头,看向我,眼神里的伪善变成了赤裸裸的蔑视。

“陈默,念在你过去为公司也出过力,你自己滚蛋,我们就不追究了。”

“至于赔偿金,”他冷笑一声,“你这种行为属于严重违纪,一分钱都没有。”

我看着这对父女,一个演得投入,一个导得出色,简直是天作之合。

我笑了。

我的笑声很轻,但在这死寂的会议室里,却显得格外刺耳。

李诗诗停止了假哭,皱眉看我:“你笑什么?不知廉耻!”

我扶着桌子,慢慢站起来,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最后落回李建军的脸上。

“李总,我为您处理了七年脏活,手上沾满了洗不干净的污秽。”

“我以为,我是您最忠诚的一条狗。”

我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说:“没想到,狗当久了,您还真怕我反咬一口。”

李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:“你胡说什么!”

“我在胡说什么,您心里最清楚。”我拿起桌上那份轻飘飘的离职通知书,平静地说:“好,我走。”

我知道,从我走出这间会议室开始,这场审判,才真正拉开序幕。

只不过,被告席上的人,很快就要换了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9:40: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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